福运沈阳 | 首善之城之海东青凝聚的关东之魂
来源: 沈阳市旅游委员会 | 时间:2018-04-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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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朝前期,盛京天佑门(小南门)里,有一专门买卖各种鹰鹞的胡同。每逢秋冬季节,晨光微露,这里便人头攒动,嘈杂之声不绝于耳,这一胡同便是鹰市口。
在鹰市口售卖的鹰种类繁多,其中最为常见的有:苍鹰、黄鹰、芦花鹰、松子、白熊、鹞子、黄健子、青健子、燕松及颇受猎手青睐的土鹘(又名隼)等。鹰主会在鹰腿上系一条线麻绳挽在手中,把鹰架在戴皮套袖的胳膊上,或者扛在肩头,穿行在人群中。人们互相品相、讲价,问问重量大小,围着观赏品评。这里的鹰价不一,上等鹰一只可售白银数百两,中等的亦值四五十两。
在鹰市中,被封为上品的鹰要数海东青。海东青又叫矛隼,它天性凶猛,可捕杀天鹅、小兽及狐狸。传说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。海东青还曾是满族先世对中原王朝的名贵贡品,唐代大诗人李白就有诗:“翩翩舞广袖,似鸟海东来。”《本草纲目》中记载:“雕出辽东,最俊者谓之海东青。”
在满族民间有许多关于海东青的传说。《七彩神火》中说:残暴贪婪的大辽王,年年逼迫女真部落的“达敏包”(“鹰家”或“鹰户”的意思)替辽王捕捉鹰。还拿鹰户的妻子儿女做人质,如不按时交鹰就将人质砍杀活埋。“达敏包”中有个老鹰达(即头领),为了解救本部落人的危难,带领一子一女,到很远的北方享滚河的尽头捕鹰,结果老鹰达和儿子被冻死在山上。女儿在神火格格的指点下,用太阳的七彩神光照化了鹰山上的冰雪,使山上的海东青向南移居,这样,捕鹰的鹰户就比较容易捕捉到了,老鹰达的女儿在一次雪崩中丧生,最终变成一只高飞的鸟。而在另一个传说《鹰城与海东青》中,女真首领阿骨打率兵攻打大辽国,借助的就是海东青,最终以少胜多,打败辽兵获胜。
提及鹰市的渊源,是涉及满族的皇室贵族的。满族作为一支游牧民族,主要以狩猎为生,在长久的狩猎生活当中,他们发现鹰和狗可以成为猎场上的得力助手。因此,驯化鹰便成了他们的一项传统技艺。努尔哈赤和皇太极时期,这种风俗仍旧沿袭下来。尽管生活来源已经无需主要通过狩猎而获取,但祖祖辈辈沿袭下来的习俗却一直被清代皇帝视作不能丢的功夫,即便是到了康熙年间,狩猎仍是一种每年必修的科目。
清代初期,皇帝尚且保持着狩猎的行为,因此,王公贵族也竞相模仿,长此以往,鹰便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,买鹰成为满族王公贵族的一种特有的习俗,而黎民百姓却不具备这方面的财力。过去,各种街市均设置在老城区之外,以示对皇室的尊重,而唯独鹰市口设置在老城区内,且靠近皇宫,这是因为皇宫周围的各个王府及八旗子弟皆会参与鹰市贸易。由此可见,鹰在清代皇族心目中地位非凡。
在满族文化中,鹰在各种祭祀中占有重要地位,它曾经是满族各姓氏普遍尊奉的主要神祇,鹰崇拜是满族普遍的民俗意识。传说在宇宙初开的时候,人类生存在冰雪世界里。正当人类面临灾难的时候,有一只大母鹰给人间带来了温暖和光明。这只鹰在太阳里,把太阳放射出来的火和光装进羽毛里,然后释放到人间。从此冰雪开始融化,广袤大地显露出来。于是万物生长,人们有了饭吃,女人们开始生儿育女,天下太平。
后来,这只大母鹰由于操劳过度,睡着了。这一睡非同小可,夹在它羽毛中的火滚滚流出,将森林烧焦了,石头烧红了。大火彻夜不息,人类又陷入一片灾难。在这紧急关头,大母鹰被惊醒,它急忙起飞,用那洁白的羽毛和庞大的翅膀去运土盖火。大火熄灭了,大母鹰一头钻进大海里,化成一位顶天立地的神仙。
据资料记载,世居苏子河一带的满族先人,有祭祀鹰神的仪式。祭祀者戴着有神鹰模型的神帽,一手持鼓、一手拽着飘带,翩翩起舞,这象征着神鹰在凌空飞翔。在祭祀的地方,插有八面神旗,旗上分别绘有鹰、蟒、蛇、雕、狼、虫、虎、豹八种动物。
那时候满族贵族养鹰,就像现在养狗一样,是作为一种宠物存在的,同时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。而鹰是一种高傲的动物,若想让它与人建立亲密的关系,鹰把式(驯鹰人)要陪伴着新捕获的鹰,一刻也不放松,连续7到9个昼夜。在这段时间内,鹰把式需要让鹰始终站立在自己的手臂上,接受人的抚摸,并且不能给鹰喂食,渐渐地,鹰才会适应站在人的手臂上。
这种驯服过程叫玩鹰,更确切地说就是对鹰的煎熬、折磨,为了能够让鹰更好地服务于主人。玩鹰还有一套规矩,按养鹰的行话,鹰须“头似松塔,眼如芝麻,尾似耷拉”,还要“玩生不玩熟”,驯鹰这种“熬鹰”手法行话叫“上宿”,即不准鹰睡觉,熬其野性。驯一只鹰需要三个人才行,两人夜间、一人白天轮流“熬鹰”,熬至十天左右,才可将鹰头的红皮小帽摘掉“放鹰”。
刚捕来的鹰在驯化时不能让它吃饱,要让它始终处于一种饥饿状态,只有这样才容易被驯服。为了让鹰能感受到主人的气味,驯鹰人还经常给鹰喂自己的唾液。在驯鹰的过程中,首先要给鹰喂牛肉、鸡肉,让它尽快长出虚膘,等虚膘变成了肌肉,鹰才会有力量。还要专门捕捉野鸡来喂养鹰,这样才能使鹰保持原始的野性和凶悍。
驯化好的鹰可以成为有效的猎杀工具,然而,将野生的鹰驯化成这样一只通人性的猎鹰,却需要付出异乎寻常的努力和耐心。因此驯鹰的人才给这个艰苦的过程起了这个恰如其分的名称“熬鹰”,让它依赖人,跟人建立感情,以后它才会听人摆布,而熬鹰的人在这个过程中,同样备受煎熬。
到了清代末期,这种自古流传下来的习俗随着王公贵族衣食无忧的生活而被漠视,外加帝国主义列强的入侵,皇帝多数时间身居幽院,因此东北的围场处于长久的封禁状态。同时,山东、河北等地流民纷纷“闯关东”,大片的荒原野岭不断被开发耕种。由于人烟日稠、禽兽渐稀,行猎已不再是满族人的社会主要活动,盛京的鹰市也逐渐走向衰落。清末,随着八旗势落,鹰市更无人问津,“鹰市口”便在这种历史的变革中日渐落寞,直到最终只剩下了一个名字。
历史不仅掩埋掉了一个时代的些许痕迹,同时它也释放掉了一个动物种群所受到的束缚,让其重获回归自然的自由,这也是人对自然的尊崇。
15世纪女真人狩猎时的场景